小帕全名叫Kostadis J. Papaioannou。2019年,他的母校、荷兰瓦赫宁根大学认定其在博士论文中操纵数据,宣布撤销其博士学位。他本人已于2017年从该校博士毕业。随后,他将母校“告上法庭”。
小帕在博士毕业后,曾进入英国“牛校”伦敦政治经济学院(LSE)从事博士后工作。如今,在LSE的网站的人员列表中,已经查询不到他的名字,他曾使用的带有LSE后缀的邮箱也被注销。
他们试图重复瓦赫宁根大学一位博士生的工作成果。该博士生发现,在上世纪的英国殖民地尼日利亚,暴力犯罪率受到当地气候的影响气候冲击加剧了对稀缺资源的竞争,导致了争端和冲突。
这个成果非常有趣,却无法被重复。研究人员使用了同样的殖民地记录,却怎么也得不出原文的数据和结论。
这引发了对该博士生的调查。调查结果是该生在论文中操纵了数据。在2019年,瓦赫宁根大学撤销了他的博士学位。
这位“前博士生”很不服气,很快将学校告上了法庭。根据法庭记录,“原告对他操纵数据并歪曲引文的说法提出异议。他认为,不存在故意操纵数据和歪曲引文的问题。他还反驳了论文中存在实质性错误或影响结论的错误。”
这场官司一打就是3年多。2023年4月,荷兰海尔德兰法院最终宣布,支持学校撤销博士学位的决定。
判决书上写道:“法院认为,瓦赫宁根大学科学诚信委员会已经让人充分相信,原告在其论文的第2、3、4和5章中操纵了定量和定性的数据,达到了委员会所说的程度法院同意委员会的考虑,鉴于操纵行为的性质、严重性和程度,瓦赫宁根大学的利益、声誉以及科学中的诚信原则超过了原告保留其博士学位的利益。”
瓦赫宁根大学校长Arthur Mol表示,尽管荷兰法律并未明确规定大学可以撤销学位,但“法院现在给出了裁决,证明学校可以撤销通过欺诈获得的博士学位。”
大概是为了保护隐私,荷兰海尔德兰法院和瓦赫宁根大学都没有透露这位“前博士生”的名字。而知名学术侦探Elisabeth Bik和她的推特粉丝却敏锐地发现,有一本被撤回的博士论文,其发表日期和研究主题,都与法院裁决中提到的相同。
《饥饿使任何人都成为小偷:被英国殖民的亚zoty中欧体育洲的贫困与犯罪》,于2017年2月发表在《欧洲经济史评论》上。
2017年,小帕从荷兰瓦赫宁根大学获得博士学位,之后去了英国顶尖研究性大学LSE的国际发展系,成为一名博士后研究员。
这么一看,小帕似乎是个很有能力的人。如果不经历这场风波,不被撤销博士学位,或许会“前途无量”。
然而,目前LSE国际发展系的人员名单上,小帕的名字已消失得干干净净;他之前使用的带有LSE后缀的邮箱,也已停用。合理的推测是:他已经离开了这所大学。
《中国科学报》试图联系LSE国际发展系相关人士求证小帕的现状,截至发稿,并未收到回复。
其实,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国外,都发生过类似的案件,即学校撤销已毕业学生的学位,引发学生起诉学校的案例。
这项裁决涉及到两所学校的两起案件。第一个案件是由UT的学生Suvi Orr提起的。在该生毕业4年后,UT发现她存在不当行为,并在2008年撤销了其化学博士学位;而该生声称自己只是误读数据。
第二个案件是由TXST的学生“K.E.”提起的,其全名未公布。TXST在2011年发现该生论文中存在伪造数据,试图撤销她的生物学博士学位。
而在中国,也有类似的案例。比较典型的就是2015年的“北大博士于艳茹诉北京大学撤销博士学位”一案。
2013年1月,于艳茹将论文《1775年法国大众新闻业的“投石党运动”》投给了《国际新闻界》;同年7月5日,她取得历史学博士学位;7月23日,该论文在《国际新闻界》上发表。
2014年8月,《国际新闻界》发公告称,于艳茹的论文存在严重抄袭,大段翻译了国外学者Nina R. Gelbart的论文原文。
北大经调查认为,于艳如的论文构成严重抄袭,并于2015年1月作出《关于撤销于艳茹博士学位的决定》。
于艳茹不服,于是先后向北大学生申诉处理委员会和北京市教育委员会提出申诉,均遭到驳回。随后,她诉至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。海淀法院经审理判定,北京大学在作出撤销决定前未充分听取于艳茹的陈述和申辩,构成程序违法;但同时驳回了于艳茹恢复学位的诉求,称不属于本案审理范围。
北大不服一审判决,遂上诉至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,法院经过二审认为,北大在作出撤销学位决定前,未能履行正当程序,构成程序违法,因此驳回上诉,维持原判。
对于学校而言,撤销学位,不仅是为了维护学校的声誉,更是为了捍卫学位的价值、学术诚信的公义;而对于法院来讲,一旦变成案件,就上升到法律的角度,必然要考虑到程序正当性问题。